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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2章 偷吸鯨被抓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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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2章 偷吸鯨被抓包

緩緩上浮出船, 又驚起游魚一片。在路過那些黑沈沈的箱子時,好奇心就像是蝦米細長帶鉤的附肢在心口刺撓,桑寄渺沒忍住, 還是一個個打開了查看。

銹跡斑斑的鐵皮很脆, 稍微一用力就能掰下來一大片。開盲盒的滋味既滿足又美滋滋,但是盲盒裏的東西就不盡如蝣意。

大盒子裏躺著一些知識點盲區外的機器, 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。它們原本鋥亮的外表在長久的歲月沖刷下變得老舊且腐朽,桑寄渺看了兩眼便沒了興趣。

好運哪能一個接一個?

人魚幽幽嘆了口氣也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
勁窄柔韌的腰腹起伏,海水向上的推進力送了一把美麗大尾巴,桑寄渺稍稍借力就將沈船甩在了身後,一躍上了海面。

視野一下子從平仄變得開闊, 深藍或漆黑的背景也變得明亮。他緩緩吐出一連串的氣泡, 拂去了心頭最後的一絲壓迫。

天光漸暗,桑寄渺凝視著茫茫的海面,沈默了一瞬。

輕松的神情變得肅穆,他定格在水中, 前後左右瞅了好幾分鐘,又皺著眉頭墜入海底, 嘗試辨別著水下沈船的方向。

現在有個迫在眉睫的問題。

他好像喪失了方向,所以接下來該往哪裏走?

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,選擇承認自己錯誤的桑寄渺洩氣地聳下肩膀,將軟乎乎的毛團子提溜到眼前,搓了搓暖融融的小暖手寶。

“既白白,還記得我們從哪個方向來的嗎?”

雖然但是,不認命的路癡還是想要掙紮一下。

蒲公英絨球一樣的伴生靈可疑地僵直身體, 兩只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轉動。因為被寄予厚望,它微微起伏的胸腔悄悄鼓起, 內裏憋著一股勁兒,小腦袋飛速回憶起來。

看到漸漸蓬松加倍的炸毛既白,桑寄渺就知道結果了。他拍了拍手心裏發燙的小腦袋,沒有再強求,“沒事白兒,我也想不起來了,咱們找魚問問方向吧。”

【伴生靈很大程度上,受到了與之共同孕育的浮空玄蝣的影響,會與祂有著極為相似的一些特征。】

桑寄渺:忽然有那麽億咪咪的愧疚。

還沒等他開啟附近的公共聊天頻道,一道“哢噠哢噠”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,類似轉動中的巨大齒輪咬合在一起發出的動靜。

尾鰭抖了抖,撥開了聲音的表面,接收到了蘊含在中間的信息。

那是一連串膩乎又充滿依賴的呼喚,壓低著喊著:“媽媽媽媽媽媽。”

嗓音稚嫩清脆。聽到的那一刻桑寄渺仿佛看見了剛剛從種子裏破殼而出的小嫩苗,正抖動著頭頂唯二的兩片嫩呼呼的圓潤葉片,甩動身上沾著的露水。

是獨屬於新生和幼崽的可愛懵懂,質樸純真。

魚魚&毛團寵溺姨父笑.JPG

仔細傾聽,這一連串的呼喚裏間或有一兩聲沮喪的“餓”。尾調放低,帶著撒嬌和不被滿足後的失落。

誰?是哪個無情冷酷的魚拒絕了咱們小寶貝兒?!

一大一小逐漸向聲音的源頭靠去,卻被眼前的情況震驚到啞然失語。

數個龐大的身影垂直地懸停在蔚藍的海水當中,圓筒狀的外形背光看來,仿佛是一根根粗壯的浮木,又像是正在舉行什麽神秘儀式的虔誠信徒。

它們懸空而立,方糖一樣的大腦袋朝上,分叉的尾巴乖乖地垂下,閉著眼睛睡得格外香甜。

整個場面莊嚴肅穆又帶著點詭譎,不由地讓人思考,這些大家夥們擺的姿勢,是不是跟眼熟的巨石陣一樣,有著什麽特殊而隱秘的涵義……

既白捂著腮幫子超小聲:“那不是能夠‘下金蛋’的抹香鯨嗎?它們平時都是這麽睡覺的嗎?!”

桑寄渺搖搖頭無聲地游到外圍的一條抹香鯨身邊,款款擺尾繞著這個大家夥新奇地上下打量。

無怪乎既白這麽驚訝,他也充滿了疑惑和不解。

抹香鯨屬於哺乳動物,就算它生活在海裏,也還是依賴肺部呼吸。它的確個體很大,一口氧氣能吸入很多。但這麽瀟灑狂放的睡覺姿勢?

哦,他還發現了一個頭朝下的特立獨行鯨。

這些真的都沒問題嗎?

“哢噠哢噠”的背景音不間斷地響著,像是一片撩在心頭的羽毛。不真正找到它抓在手心,這股輕柔卻磨人的騷動就一刻不會平息。

默念著存在即合理,桑寄渺甩開了這些紛雜的想法。他輕輕吐出一口氣,呼吸的速度放緩,隔著一段距離在鯨群中尋找著那個即使沒見面,也知道一定是奶呼呼的叫“餓”小抹香鯨。

從外圍悄悄混到了內部,特地看了一眼那條“上下不分”,跟別的抹香鯨兩模兩樣的奇葩,桑寄渺也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主人。

對比它的媽媽,小家夥的身形堪堪才有媽媽的尾鰭長。不像其他睡著的鯨魚,活力十足的它用自己方方的腦袋,時不時地觸碰母鯨的身體。

確認了,是真的還沒斷奶的baby鯨。

可可愛愛又沒頭沒腦,適合被他和既白一人一口親哭!

被依賴的抹香鯨母親,毫無觸動地閉著眼睛,睡得正熟,完全不顧被餓的嗷嗷叫的幼崽。看來是一個心大,且崇尚放養的媽媽。

呼喚了一會沒得到任何的回應,小抹香鯨哭唧唧地往後一仰,在水裏滾了兩圈。

桑寄渺&既白兩眼放光:現場版熊鯨魚打滾?

看了兩眼,兩位不請自來的“觀眾”發現了事情的不簡單。

本該簡簡單單的小抹香鯨身上掛著幾個“布條”,它們隨著幼崽的滾動稍微散開,又在小抹香鯨動作停下來後,重新吸附在它的身上。多餘又不好看,像是甩不開的包袱,看得魚牙癢癢。

小家夥哭哭唧唧地說了幾聲“癢”,又依賴地喊了幾聲“媽媽”。仿佛整個世界上,它的母親就是最為重要且無所不能的存在。

不知道母鯨是什麽樣的想法,桑寄渺和既白被蠱了。

誰能拒絕這樣全心全意,以你為世界中心的小寶貝?反正他們不能。

桑寄渺隔著安全的距離,輕輕地哼唱起了搖籃曲的旋律。沒有歌詞的幹擾,輕柔悠揚的旋律終於發揮了人魚歌喉的作用。

蔫不拉幾的小抹香鯨慢慢平靜了下來,它閉了閉眼睛打了個哈欠,又耐不住好奇朝著聲音的方向歪著頭看了一眼。只一眼它就精神一振,瞪圓溜了一雙眼睛,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眼前的陌生魚。

它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魚。

銀色的頭發飄逸在身後,像是媽媽有時候帶它看的月光。白白的一片灑在海面上,海風頑皮地在布滿銀霜的海上滾過,泛起一片波光粼粼,格外好看。

對於好看的生物,小抹香鯨不由得放松了警惕。眼底帶著新奇和渴望,磨磨蹭蹭地繞著桑寄渺繞了兩圈,最後在他笑著的鼓勵下,用腦袋的一角蹭了蹭人魚的腰腹。

桑寄渺被撞得一彎腰,眉眼間的笑意卻變得更深。他趁機摸了摸小家夥光滑的大額頭,也看清了抹香鯨身墜著的那些掛件魚。

細長的一條,全身是與抹香鯨顏色相近的銀灰色。它們的身上似乎帶著吸盤,牢牢地巴在鯨魚的身體四處,看得桑寄渺皺眉。

他一手握緊,水流被控制地扣住了寄生魚的尾巴,慢慢地往外拉著。紫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抹香鯨幼崽的反應,在觀察到它毫無異樣後,直接往外一撕!

被突兀拉開,鮣魚僵著尾巴在桑寄渺的手底下掙紮。那原本貼在抹香鯨身上的腦袋露了出來,極為平坦也極為奇異。

既白貼著桑寄渺修長的脖子,語帶驚奇:“嘿,真像是一個鞋拔子。”

不。說它是鞋拔子,倒不如說是被人在腦門上狠狠踩了一腳。一圈橢圓的形狀上,密布著兩道平行的痕跡,跟拖鞋底完全一致。

叫什麽鮣魚啊,該改名叫鞋底板魚才對。

既白翻了翻自己的“數據庫”,“雖然這個家夥長得奇奇怪怪,平生摯愛搭順風車,但是據說藥用價值很高,味道也不錯……”

剩下的話不用說,桑寄渺也懂。原本他覺得這些家夥密密麻麻地,如吸血蟲一樣侵擾著小抹香鯨,可真是煩人且礙眼,現在卻怎麽看怎麽順眼。

桑·驅鮣魚大師·寄渺,細致地將可愛的小家夥從頭順到了尾,將它身上“逃票”的鮣魚全部緝拿歸案。

重新恢覆一身輕松的幼崽高興地一聲鯨鳴,擺著尾巴在水中歡快地旋轉。等興奮完畢,又迫不及待地擠到人魚的身邊。

小抹香鯨:香香,貼貼.JPG

桑寄渺樂呵呵地雙手張開,趴伏在幼崽的腦袋上。等享受完了小家夥的懷抱,正準備吸完鯨魚偷偷走人的他擡頭後,就僵在了原地。

原本還筆直站“軍姿”的成年鯨魚們,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。它們重重地圍在了幼崽的四面八方,同樣也將和小抹香鯨同樣位置的桑寄渺堵了個水洩不通。

很好,天道好輪回,這回輪到他被緝拿了……

但是啊阿sir,我真的是條好魚。

還沒等桑寄渺實施金蟬脫殼,再來個逃之夭夭。一個巨大的鯨魚腦袋從他們的身下揚起,還抱在一起的幼崽鯨和鮣魚大小的人魚,被一舉頂出了水面。

既白:“完了,抹香鯨們不是完全沈睡。”

這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睡眠方式,叫做單半球慢波睡眠。一半的大腦陷入睡眠,另一半的大腦卻仍然在保持清醒和警惕。

既白不知道這樣的睡眠方式是怎麽實現的,它平時左右手走路都得一起動。但是,正是這種時刻註意周圍的睡眠方式,讓他們被抓包了。

既白:歐吼,芭比Q了。

桑寄渺: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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